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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，任如海又给老伴榨苹果汁喝。 记者 胡瑾中摄
本报记者 胡瑾中
一手提上篮子，一手牵住妻子的手，81岁的退休干部任如海和80岁的老伴或去食堂吃饭，或去小径散步，总是相互搀扶，亦步亦趋。每每看到这对形影不离的耄耋老夫妻，人们都会产生“执子之手，与子偕老”的感慨。同住市舜辰老年公寓17幢的邻居孙阿姨称赞老任是“模范丈夫”：“他对老伴无论是情绪调整、饮食营养还是起居规律培养上，真正做到了不厌其烦、无微不至，是深受周边老人们夸赞的出色‘护理员’。”
“我们牵手同行，有两方面考虑，一是让老伴有安全感，二是怕摔倒，不管她还是我摔倒，都很麻烦。”说这话时，老任深情地注视着妻子。“拉着老伴多走路，也是为了锻炼身体，活跃大脑，降降血糖，对我和老伴健康都有帮助。”
据老任介绍，他们夫妻已携手走过半个多世纪。两人均出生在临山，是小学和初中同学。后来，各自考上中专，老任先分配在杭州工作，老伴在诸暨市人民医院工作。上世纪五十年代，老任随二十兵团被调到酒泉卫星发射基地参与建设。老伴随之来到戈壁滩一起生活，3个孩子都在那里出生。“之前我除了买菜，其他所有家务活都由妻子包了。她嫌我动作慢，不让我插手家里的活。要出差了，行李她帮我整理，平时穿什么衣服，都由她定，让我一心一意干工作。”对老伴以往对家庭任劳任怨的辛劳付出，他始终感恩不忘。
2008年初，老伴突然不爱吃饭，日渐消瘦，且悲观厌世，情绪低落，连排便都有困难。上医院做了各种检查，都查不出原因。“可谁会想到最终查出患了焦虑性抑郁症。她这一病，就离不开家人的陪伴了。”
老任告诉记者，在杭州住院期间，老伴先是水米不进，靠输液维持生命，一下子瘦得连路也走不了。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令人心悸的事。有一天，见老伴的病情有所控制，他和女儿回家来取冬衣。可当晚听护工们计较病人家属给的春节礼品多少，老伴心里起了疙瘩，竟割腕了。好在发现及时，老伴被抢救回来。
出院后，老伴就卧床不起，什么都忘记了，连刷牙都不会了。而且，没了言语交流，总是一个人发呆。老任始终陪伴在身边，耐心地教她慢慢学习生活自理。2013年，老伴仍然卧床不起，腿部肌肉都萎缩了。老任觉得这样不行，就与老伴搬入舜辰老年公寓单住。经他耐心劝说、动员，让老伴重新学步，直至每天定时户外步行。几年下来，竟意外地发现她的糖尿病得到了控制。
年轻时，老伴是一个十分爱干净和爱美的医务工作者，老任如今也把她的衣服打理得干净整洁，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。她一度瘦得不足40公斤，后胖到50多公斤，原来的衣服都穿不了。老任就找裁缝上门量衣定做。老伴头发长了，不愿到理发店去，老任就买来全套理发工具。
令老任最头疼的是，老伴偏食。如西红柿炒蛋、韭菜炒蛋，只吃蛋，不爱吃蔬菜。为了防止营养不良，他每天给老伴吃一只苹果。可老伴也不爱吃，怎么办？就每天给她榨成汁，用吸管哄她喝。
“就算忘记全世界，却无法忘了你……”随着时间推移，老伴对老任越来越依赖。女儿想帮她洗澡，可老伴一定要老任洗。10年来，老任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。每晚12时、凌晨2时、4时，老任至少得3次叫醒老伴起床小便，否则会来不及，拉在床上或过道上。每晚隔二三小时醒一次，老任的身体也变差了，有了“三高”，但他从没抱怨过。自小热爱文艺的老任，是高风中学乐队的一员。拉二胡既是他的兴趣爱好，也是参与社会服务工作的一种责任。如今为了照顾病妻，他只好“忍痛割爱”。
生活的点点滴滴，看似很平常，但精心照料后取得的效果就是不一般。“之前，老伴的眼神是呆滞的，现在她灵活多了。”的确，老伴尽管一声不吭坐着，但会抬头与人对视，脸上也有表情。省立同德医院的精神科医生近日来探望她，欣喜地对老任说：“恢复情况比预想的要好得多。”
老任希望人们对老年抑郁症要引起重视。“这个病有多种表现，比如情绪低落、兴趣丧失、疲乏无力、总会产生无用感、食欲下降、体重减轻等情况，不少老年人首先可能会去看消化科、心内科等科室，但是总是检查不出来什么病情，这时候就要考虑去心理科转诊或者让心理科医生参与会诊。”在他看来，对这类病人来说，家人的陪伴是一味“良药”。他用自己的真心付出，真情演绎了歌中所唱的：“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，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，直到我们老得哪也去不了，你还把我当成你手心里的宝……”
全文刊登在2017.10.18的余姚日报上。
